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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人的欢笑和眼泪
——读《群山之巅》有感

  有些作家的名字是和特定的地方连在一起的——史铁生和北京、王安忆和上海、亦舒和香港、沈从文和湘西、李娟和阿勒泰,还有迟子建和东北。

  从《烟火漫卷》开始,就很喜欢迟子建老师笔下的东北,打破了我对东北“活雷锋、酷寒和烈酒”的刻板印象,她笔下的东北是温柔的、浪漫的、五彩斑斓的——“霜也有热烈浪漫的一面,它侵入树叶的肌肤,用它的吻,让形形色色的叶片,在秋天如花朵般盛开。松树的针叶被染得金黄,秋风起时,松树落下的就是金针了。心形的杨树叶被染成烛红色,秋风起时,它落下的就是一颗颗红心了。最迷人的要数宽大的柞树叶了,霜吻它吻得深浅不一,它们的颜色也就无限丰富,红绿交映,粉黄交错,秋风起时,柞树落下的,就是一幅幅小画了。”

  我父亲年轻时在东北做木匠,据说就在和朝鲜隔着半条江的小镇上,上世纪80年代初南北方在经济上可能并没有多大差异,都一样的有上顿没下顿的熬。父亲酒后话多时,就会提及东北,说还想回去,也许是因为那里有他的青春,也许只是想再看看。

  大概10年前跨年时,我从吉林一路向北,在冰原上捕鱼,日出时便去找雾凇,上了长白山,吃了朝鲜菜,和一只小黑狐狸大眼瞪小眼,最后在零下40摄氏度的哈尔滨中央大街给自己寄了一张明信片。那会儿最深切的体会是,真冷啊!除了冷,没有别的印象,更不要提有关于东北的旖旎联想。

  然而文字给思想插上翅膀,即使身体被工作和家庭琐事束缚,各色奇妙的文字会把迷人的风景、美妙的体验经过作者精心的编排,引导读者进入想象的星球,拓宽思维的边界。好的作者就是好的“敲门人”,用力地拍着门板说,快醒醒,跟我去看这世界!

  这本《群山之巅》,是我在陪孩子写作业的时候看的,花了两个晚上的时间看完,意犹未尽。故事基调是灰色的,山里的小镇上,有被当作一辈子逃兵的老翁,有让所有牲畜害怕的屠夫,有被养子杀死的妇人,有长不大的“半仙”,有抛妻弃子者,有寡妇,有傻子。书里没有一个完美的形象,人人皆有污点,结局也都很耐人寻味。在后记中,作者写道:“小说中那些卑微的人物,怀揣着各自不同的伤残的心,却要努力活出人的样子。”

  每个人物形象塑造都很饱满。我最喜欢的是“绣娘”,一个鄂伦春族老太太。她的一生骑过四匹马,最后一匹是白马。她80岁时还能骑着马儿上山,就像走路那么自在。有一天白马忽然失踪了,绣娘寻找了很久。有一天老铁匠说在河边找到了白马骨头,因为他认出了曾经给马儿打的独一无二的铁掌。绣娘在餐馆吃饭时听到这个消息,跟大家伙儿说要去找马了,出门前不忘把账都结了。然后出门就随着白马去了。最后儿子们遵循她的遗愿,把她按照鄂伦春人的习俗“风葬”了。也许在她心里,大自然平等地爱着每一个生命。我对鄂伦春的印象,还停留在小时候哼唱的歌曲“高高的兴安岭一片大森林,森林里住着勇敢的鄂伦春,一呀一匹猎马一呀一杆枪,翻山越岭打猎巡逻护呀护森林”,小说里这个热烈的、执拗的、背负一生辛酸却如忍冬般坚韧的老太太,在我脑海里树立起了鄂伦春人的新形象。

  合上书的一瞬间,脑海里就像有辆列车,呼呼地穿过森林和河流,路边吃草的牛羊和骑着马的放羊人,都在快速倒退。书中那些人物和事件、心理活动和命运安排,醍醐灌顶,所有情感起源都说得通了。“生活不是上帝的诗篇,而是凡人的欢笑和眼泪。”

  (陆小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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~~~影响较深的一本书: 《美的历程》 最喜欢的一句话: 循此苦旅,以达天际;穿越逆境,直抵繁星。
~~~——读《群山之巅》有感
~~~——读《追星星的少年》有感
《你是水晶、冬天、葡萄和鸟》:~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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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人的欢笑和眼泪
追逐梦想的“闪电少年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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